在前往中央公园西大道的轿车后座,全球时尚杂志《Cosmopolitan》总编乔安娜·科尔斯(Joanna Coles)正说着她在罗马第一次和设计师Valentino Garavani见面的故事。
那是在2007年,她还是《嘉人》(Marie Claire)的主编,另一本由Garavani先生出版的杂志的员工借了一条礼服给科尔斯小姐,去参加一场在罗马波各赛举办,致敬Garavani的晚宴。晚宴开始前,有人将她护送到Garavani的私人会所。
“在我马上要见他的时候,”随着出租车驶近她在曼哈顿上西城的公寓,科尔斯小姐说,“我被告知,‘乔安娜,请不要提及伊拉克战争。’”
科尔斯小姐问为什么。
“他不知道,”那人对她说。“Valentino先生不看报纸,只听好消息。Valentino先生是有美感的男人,必须留在一个有美感的世界里。”
科尔斯小姐目瞪口呆。尽管她在时尚和美装的圈子中工作了很长时间,她还不曾动摇过1980年代,她还是一个年轻记者时在伦敦和佛里特街抽着雪茄的编辑共事的时候形成的格式化记忆。
她最早的任务之一是关于一个因拒绝透露她男朋友的信息而入狱的女人的,她男朋友是一个犯罪嫌疑人。那个女人获释后,一堆男记者,带着科尔斯尾随她。她溜进女卫生间时,科尔斯找到机会。
“我跃过旋转门,踹开了卫生间的门,”她说,“那个可怜的女生上厕所上了一半,然后我想,‘我到底在干什么?’”
真正管理一份印刷出版物和一个网站是这位21世纪的总编日渐增加的小部分工作。54岁的乔安娜·科尔斯称自己是“品牌管家”,她在扩展《Cosmopolitan》的业务范围之余,同时也提升着个人档案。
在这一点上,她是海伦·布朗(Helen Gurley Brown)字面上和精神上的继承人。传奇人物海伦·布朗执掌《Cosmopolitan》32年,同时通过参加随心所欲的谈话节目和出版畅销书为自己打下名堂。
科尔斯小姐也与康泰纳仕(Condé Nast)前任和现任星级编辑的风格很合得来,比如Tina Brown,Anna Wintour,Graydon Carter和David Remnick,他们不仅在曼哈顿媒体界负有盛名,还为他们的杂志带来了关注度。
今年,科尔斯小姐参加了E!真人秀节目,以《Cosmopolitan》编辑的生活工作为基础的“时尚生活”,以及关于她个人生活的,美国广播公司的Freeform系列节目“Issues”。
她在Instagram和推特上也很活跃,最近还开通了Snapchat账号。在她没有工作的任何间隙,科尔斯小姐都会继续写那本哈帕柯林斯出版社的有关数字时代的性和亲密关系的书。
科尔斯小姐手头上的事情太多了,她有处理她日程的助理,还有自己的实际办公室主任Holly Whidden,她以前在Gucci和派拉蒙电影公司的市场部工作。
“我觉得,不了解乔安娜·科尔斯的人会以为她是那种英国式的杂志主编,”她的朋友Andre Bishop说,他是林肯中心剧院的艺术总监,“但她完全不是这种类型。”
去年12月,CNN的主持布莱恩·史莱特邀请她在他的年末的一集《可靠来源》(Reliable Sources)担任嘉宾。当时她担任编辑的杂志最出名的可能是性技巧,同场的还有NPR新闻部高级副总裁迈克尔·奥莱基斯(Michael Oreskes)和美联社执行编辑凯瑟琳·卡罗尔(Kathleen Carroll),他们一起讨论2015年的重大新闻。
“我们需要一个人拓展这个节目,所以我们找到了她,”史莱特说。“这个理由很无聊,但我认为她是传统媒体圈以外的人,她很棒。要是你有机会,一定会邀请她上节目。”
1月,科尔斯小姐和一行20人左右的媒体人士参加在拉斯维加斯的消费电子展,他们乘坐五架直升飞机,把他们迅速运送到大峡谷进行午餐会。(本次出行由媒体公司VOX赞助。)
4月,她坐上了她朋友迈克尔·布隆伯格(Michael R. Bloomberg)的私人飞机,参加在华盛顿举办的白宫记者协会晚宴。6月她登上法国戛纳的舞台,在戛纳国际创意节上采访Airbnb的执行总裁布莱恩·切斯基(Brian Chesky)。
“她总是像竞选市长那么忙,”她丈夫彼得·戈德温说,他是一名前人权律师和作家,出版过《Mukiwa:非洲的一名白人小孩》回忆录等书。“她不需要这么做,但这就是她的生活。”
来自英格兰利兹的科尔斯曾希望成为政治家。12岁时,她和一个朋友做了一本杂志,给伊丽莎白女王寄了一本。下任女王的感谢卡是对她的努力的认可。
17岁时,她以一篇警告两极冰雪将在2000年开始融化的文章赢得国家写作比赛。随后,作为一名记者,她慢慢被认为是一名有魄力的竞争者,在伦敦的《卫报》追踪政治家和法官。
“我和乔安娜见面之前,我听说她是伦敦最粗鲁的女人,”戈德温先生说。
这对情侣在1997年搬到纽约。她为伦敦的《卫报》和《泰晤士报》写稿,他正在写小说。他们把科尔斯小姐怀胎十月孕育他们的大儿子汤姆斯的感受写成书,他现在已经17岁了,三人一起写出一本日记式的回忆录《我们仨:纽约的新生活》,于2000年由哈帕柯林斯出版社出版。
随后,第二个孩子雨果也出生了,科尔斯小姐找到新工作,在纽约的一本杂志担任高级编辑。9·11事件的余波中,她和戈德温先生结婚了。
“我们感觉需要把这段关系确定下来,因为我们还不是美国公民,我们的孩子也不是美国人,”科尔斯小姐说。“那时有些言论说要把外国人赶走,我们希望一切能维持秩序,以防有别的事情发生。我们去了市政厅,登记结婚,在北摩尔街的Buddy’s很快地碰杯喝香槟,很快地向对方点了点头,我在午餐时间前回到了公司。我确实很不动浪漫。”
2012年的时候,她进了赫斯特,从《嘉人》来到了《Cosmopolitan》。在科尔斯的带领下,《Cosmopolitan》的封面人物和网站头条和以往一样浅薄,从时装(“你的完美泳衣是你的身体”)到美装(“看更火辣的裸体!”),到两性(“他吻我的时候像吃三文治”)。但她还用这本杂志谈论生殖残缺,堕胎限制和政治。
根据计算了印刷媒体、数字媒体和视频媒体受众数据的杂志媒体360品牌受众报告,《Cosmopolitan》在她的看管下,覆盖面从前两年的2400万人上升至2015年的3200万人。据赫斯特称,该杂志在Snapchat的平台上每日浏览量达到300万。
今年2月17日,科尔斯小姐来到了加州哈里发达纳点的丽思卡尔顿酒店参加一场会议。Kara Swisher,去年被VOX收购的技术新闻公司Recode的创始人,要在台上采访她。
Swisher坐在绿色房间的一张长沙发上,盯着她的手提电脑。刚刚从洛杉矶赶来的科尔斯小姐扑通一声坐在了化妆椅上补妆。她们的对话谈到一位她们都认识的媒体执行人,据称那位人士一年赚5百万美元。
“她赚五百万?”科尔斯问。
“你和我都很廉价,乔安娜,”Swisher说。
在镜头下,科尔斯小姐的兴趣完全集中在她的朋友上,大方地给出她的建议。但在镜头前则是那有点下流的人物形象。在和Swisher的台上谈话中,科尔斯小姐在探究美国由严肃拘谨的清教徒式倾向转为性的倾向前,依然捍卫她的杂志(“这还是能赚很多钱的,”她说)。
“我喜欢讨论这个话题,对啊,”她说,“我想《Cosmopolitan》应该有一个性专栏叫‘the Swisher’,”指Swisher小姐。“我只想在想里面应该写些什么。”
约300人现场观众中的男士都笑了。
科尔斯小姐提到,《Cosmopolitan》的读者对最近过世的保守派高级法院法官安东宁·斯卡利亚,以及她对女性权利的影响很感兴趣。“有时候我们偷偷地说一些事情,比如说,安东宁·斯卡利亚去世了,”科尔斯小姐说。
“比如说性高潮,然后安东宁·斯卡利亚死了,”Swisher小姐面无表情地回复。
“呃,事实上,安东宁·斯卡利亚宁愿没有人有性高潮,”科尔斯说。观众的笑声更大了。
她的谈话之后,有一位嘉宾评论科尔斯小姐很像英国演员蒂尔达·斯文顿(Tilda Swinton)。她礼貌地点点头。后来有人问她会不会认为斯文顿小姐在电影《生活残骸》中扮演一名英国杂志编辑的角色是抄了她的癖好,科尔斯小姐说她认识那部电影的导演Judd Apatow。
“我告诉过他我可以免费出演那个角色,”她说。
也许科尔斯小姐最有用的天赋之一就是她有能力和生活在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沟通。她好像认识每一个人,从白宫的顾问Valerie B. Jarrett到Snapchat的执行总裁Evan Spiegel。事实上,科尔斯把Spiegel先生介绍给Jarrett小姐,然后请他们去她家吃晚餐和饭后派对。
“她打给电话来的时候说,‘这是你应该认识的一个人,’我听着,”Jattett说。
在一个春天的晚上,科尔斯小姐前往百老汇个人首演“Fully Committed”,和她的另一个朋友杰西·泰勒·弗格森(Jesse Tyler Ferguson)一起演出。戈德温因为其中一个孩子身体不适留在家里照顾他。
科尔斯在红毯上摆着造型,穿着由演员莎拉·杰西卡·帕克(Sarah Jessica Parker)设计的高跟鞋,这双鞋的名字叫“乔安娜”。
科尔斯在人群中看到了电影《紫色》的主演辛西娅·艾瑞沃(Cynthia Erivo)。“你得去见见她,”她告诉一位宾客,“她将会得到托尼奖的提名。”(艾瑞沃小姐不仅凭一部音乐剧得到了最佳女主角的提名,还得奖了。)艾瑞沃拥抱她的朋友,还说科尔斯小姐在她来到纽约后一直用自己的翅膀保护她。
科尔斯没有在那个饭后派对中逗留很久。她打了部出租车。经过哥伦布圆环的时候,她提到了唐纳德·特朗普。她说,如果他被选为总统,“对女性和人权来说那将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也许Valentino做得对,”她回忆起和这位设计师的初次见面,说道,“也许我们应该屏蔽自己,那么就可以看到美好的东西。”
翻译:刘卓岚